chapter3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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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31
輕言睡得迷糊，隱隱約約聽到有人敲門，卷起枕著的長長枕頭捂住耳朵，試圖將自己與外界的喧鬧隔絕起來。任他東西南北風，我自巋然不動。
她真切地體會到了被床封印是一種什麽樣的感受。眉頭緊皺，那邊的敲門聲還是不依不饒地響起。
捂著耳朵半晌，終於屈服於對方的不懈努力，十分不情願地掀開被子，穿上拖鞋頭重腳輕地跑過去開門。
門一打開，顧懷盛微曲的手指停在半空，透過墨鏡看向輕言。
輕言也依稀想起來，顧懷盛說過要來看自己的，可是當時剛吃過藥腦子不清醒，完全忘了這回事，現在......
輕言傻站在原地，好想伸手去捋一捋自己睡得炸毛的頭發，而且自己現在的臉色一定很不好。
顧懷盛的臉色也算不上好看，大大的黑色口罩遮住了鼻梁以下的半張臉，墨鏡又擋住了雙眼，可是輕言還是透過他微鎖的眉頭看清楚他此刻不算好的心情。
輕言想說，你先進來吧，我去收拾一下。
手被顧懷盛握住往屋子裏帶：“你先進房間裏休息，我去給你倒杯水，”明顯看到了輕言此刻幹燥脫皮的嘴唇。
有點反客為主的意味。
輕言還是聽話地進了房間，重新躺回床上，目色卻清明了很多。
顧懷盛第一次來李冉家，在廚房的櫃子裏看到燒水的壺，順手拎了拎保溫瓶，裏面滿滿一瓶的水。
輕言比他要勤快很多，看來廚房裏是沒有什麽表現機會了。
桌上擺著一個淡藍色的馬克杯，往裏面倒了大半杯水，端進了房間。
“喝點熱水吧，”顧懷盛把杯子放到她的手裏。
“你怎麽知道這是我的杯子？”輕言滿心以為他會拿一次性水杯給自己倒水，又或者是過來問自己哪個杯子是自己的。
顧懷盛臉上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笑容，並沒有回答。
輕言貼著杯子喝了幾口水，也假裝不再好奇。
“你回去吧，我沒事。”輕言小聲地說道。
顧懷盛知道她能照顧好自己，譬如他看到的桌子上吃過的藥，廚房裏的開水，都證明著自己面前的女孩長大了，不再是很久以前跟在他身後需要他時刻註意的小女孩了。
“晚上吃什麽，我做給你吃？”
輕言沒有感覺到餓，況且也不想讓顧懷盛在這裏久留：“我不餓，想先睡一會。”
伸手往上拉了拉被子，看著站在床邊的顧懷盛：“你回去吧，時候不早了。”
聽到關門的聲音，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。
額頭上覆蓋著一只手，輕輕地嘆了嘆，溫厚的掌心貼著皮膚，有些熱。
“你怎麽還沒走？”
顧懷盛看到輕言睜開眼睛，話裏還帶著倦意，笑了笑半點沒不好意思地拿開了手。
“現在就走。”
說完果真拿起放在一旁的外套，二話不說地推門離開。
輕言覺得顧懷盛真的是脾氣好到沒法說，心裏頭有些怪怪地，躺著看著床頂發呆。
過了一會起身去廚房倒水，電飯鍋還冒著熱氣，被掀開一個口子，搭在一根木筷上，空氣裏都是粥的香味。
電飯鍋的旁邊是擺放得整整齊齊的碗筷和勺子。
可是顧懷盛什麽都沒有告訴她。
給自己盛了大半碗粥，就著放在一旁的蘿蔔絲。
胃和心都很熨帖。
下午睡得太久導致晚上沒有絲毫困意，再加上感冒好了點，更加有精神。等李冉開門進來的時候，看到的就是輕言盤腿坐在沙發上神采奕奕的模樣。
“我去給你買了感冒藥，怎麽看你精神著呢？”李冉換了鞋，用手貼了貼輕言的額頭。
或許是因為在外面吹冷風的原因，李冉的手也顯得有些冰涼，輕言忍不住和晚上貼在自己皮膚上的那只手相比較。
截然不同的感覺。
“頭好燙啊，是不是發燒了？”
輕言拿下她的手，搖搖頭：“不是我發燒了，是你的手太冰。”
李冉幹脆把袋子裏的溫度計塞到她手裏，示意她量一量。
“我真沒事，你看我像是發燒的樣子嗎？”
還真不像。李冉撇撇嘴，去廚房找籃子裝剛從超市買的草莓，看到鍋裏的半鍋熱乎乎的粥，洗好了草莓端了一盤子出去，問道：“想吃什麽讓我給你帶就好了，生病了還跑廚房煮粥，真是不省心！”
“不是我煮的。”輕言拿了一個草莓，一口咬下去，酸甜酸甜。
“難不成咱家裏還有個海螺姑娘？”李冉覺得輕言八成是病糊塗了。
誰知道輕言在背後悠悠來了句：“顧懷盛煮的粥。”
“你要不要喝點？我吃不完了。”
李冉石化般站在原地半天沒動靜：“你沒傻？”
暖光下的草莓閃著晶瑩的色澤，形狀嬌好的唇緩緩吐出幾個字。
“冉冉，顧懷盛讓我考慮他。”
李冉靜下來，聽著。
“我想答應他了。”輕言仰起頭，露出一個極淡的微笑。
“因為這鍋粥？”李冉心裏有好多疑問卻不知道該問什麽。話一出口才覺得不可能，都不是小孩子了，況且這麽多年，真的就會因為這麽一點微不足道的關心，就舊情覆燃了？
未免也太不理智了！
“冉冉，你知道戀愛是什麽滋味嗎？”輕言忽然問道。
李冉點頭，無比自然：“當然知道啊，你以為我還是純情少女？”
也是，這幾年在國外，李冉也交過幾個男朋友，甚至還有金發碧眼的外國男子。
正不解著呢，輕言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說得李冉心酸。
“可是冉冉，我忘了。”
過了好久不記得了。回憶還在腦子裏，可是回想起來的時候只剩下酸澀和逃避，沒有半點甜蜜。
久到她都忘了自己也是個需要愛的人啊。
而不是守著空曠的回憶。
李冉壓著輕言的腦袋擱在自己的肩膀上，輕聲細語地說道：“挺好的，破鏡重圓，大膽去愛吧姑娘！”
輕言趴在她肩膀上笑了兩聲。
已經不完整了，修覆得再好都會有裂痕，更何況是感情呢？
可是她沒辦法放下顧懷盛，騙自己再多次都是這樣，那不如放棄吧。
反正自己也沒有什麽可失去的了，倘若再分手一次，自己也應該習慣了吧？
“嗯，要是我被拋棄了，你可要繼續收留我啊！”輕言在李冉耳邊笑瞇瞇地說道。
李冉猛地擡手拍了一下輕言的腦袋：“說什麽傻話！”
扳正輕言的頭和自己對視，李冉鄭重道：“你要相信自己的魅力，顧懷盛要是心裏沒有你，為什麽你一回國就處處幫著你，照顧你？”
“咱們的漫畫簽約少不了他從中周旋，說不定就是他一手促成的，不然我們兩個人有什麽能力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內賣出去版權？還是以這麽高的價格？”
從決定支持輕言開始，李冉就努力地在搜尋顧懷盛的優點，一開口話匣子就止不住了。
“如果不是很在意你，他一個大明星，影帝！怎麽會跑過來給你煮粥？”
仔細一想，李冉發現顧懷盛身上真是有數不清的優點，工作敬業，為人紳士，在劇組觀察了這麽久，好像也沒發現他和哪個女演員不清不楚的，不過好多女人巴不得往他身上貼倒是真的。
輕言眼神一黯。
是啊，他一直都很優秀，從小就這麽優秀。
這麽一說，顧懷盛真的是不可多得的好男人。李冉滿意地拍了拍輕言的胳膊：“不過顧懷盛再好，你也不能上趕著知道不，要矜持，矜持！”她可還記得中學時候呢，輕言被顧懷盛那家夥吃得死死的。
說到底還不是因為把喜歡表現得太明顯了，男人就不重視了。
“我沒有！”輕言急著辯解，臉憋得微紅。
李冉語重心長地嘆了口氣：“你已經答應他了？”
輕言搖頭，還不知道怎麽和他說。
總不能冒冒失失地跑過去，和他說：“我們戀愛吧。”
像冉冉說的那樣，未免太掉價了。
她做不到。
李冉松了口氣，幸虧沒有這麽輕易就答應下來。
苦口婆心地教導著輕言：“根據我縱橫情場這麽多年的經驗來看，男人都是劣根性，決不能他一說什麽你就恨不得立馬答應下來，要什麽給什麽，那是老媽子，不是戀人，這樣男人從心理上就不會太過珍惜！”
“你說你和顧懷盛以前是怎麽在一起的？”
輕言的臉紅透了，瞪了李冉一眼，伸手使出不小的力氣把她推到一邊，還埋怨道：“你起開，把我的衣服都壓皺了。”
李冉看了看，果然衣服下擺皺了一塊，“好好好，我起開，那你說說你們之前是怎麽在一起的？”
輕言掩飾性地咬了一口草莓。
她該怎麽和冉冉說，她就是那個不矜持的女孩，就是那個成天跟著顧懷盛的“老媽子”？
不行，太丟人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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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真切地體會到了被床封印是一種什麽樣的感受。眉頭緊皺，那邊的敲門聲還是不依不饒地響起。
捂著耳朵半晌，終於屈服於對方的不懈努力，十分不情願地掀開被子，穿上拖鞋頭重腳輕地跑過去開門。
門一打開，顧懷盛微曲的手指停在半空，透過墨鏡看向輕言。
輕言也依稀想起來，顧懷盛說過要來看自己的，可是當時剛吃過藥腦子不清醒，完全忘了這回事，現在......
輕言傻站在原地，好想伸手去捋一捋自己睡得炸毛的頭發，而且自己現在的臉色一定很不好。
顧懷盛的臉色也算不上好看，大大的黑色口罩遮住了鼻梁以下的半張臉，墨鏡又擋住了雙眼，可是輕言還是透過他微鎖的眉頭看清楚他此刻不算好的心情。
輕言想說，你先進來吧，我去收拾一下。
手被顧懷盛握住往屋子裏帶：“你先進房間裏休息，我去給你倒杯水，”明顯看到了輕言此刻幹燥脫皮的嘴唇。
有點反客為主的意味。
輕言還是聽話地進了房間，重新躺回床上，目色卻清明了很多。
顧懷盛第一次來李冉家，在廚房的櫃子裏看到燒水的壺，順手拎了拎保溫瓶，裏面滿滿一瓶的水。
輕言比他要勤快很多，看來廚房裏是沒有什麽表現機會了。
桌上擺著一個淡藍色的馬克杯，往裏面倒了大半杯水，端進了房間。
“喝點熱水吧，”顧懷盛把杯子放到她的手裏。
“你怎麽知道這是我的杯子？”輕言滿心以為他會拿一次性水杯給自己倒水，又或者是過來問自己哪個杯子是自己的。
顧懷盛臉上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笑容，並沒有回答。
輕言貼著杯子喝了幾口水，也假裝不再好奇。
“你回去吧，我沒事。”輕言小聲地說道。
顧懷盛知道她能照顧好自己，譬如他看到的桌子上吃過的藥，廚房裏的開水，都證明著自己面前的女孩長大了，不再是很久以前跟在他身後需要他時刻註意的小女孩了。
“晚上吃什麽，我做給你吃？”
輕言沒有感覺到餓，況且也不想讓顧懷盛在這裏久留：“我不餓，想先睡一會。”
伸手往上拉了拉被子，看著站在床邊的顧懷盛：“你回去吧，時候不早了。”
聽到關門的聲音，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。
額頭上覆蓋著一只手，輕輕地嘆了嘆，溫厚的掌心貼著皮膚，有些熱。
“你怎麽還沒走？”
顧懷盛看到輕言睜開眼睛，話裏還帶著倦意，笑了笑半點沒不好意思地拿開了手。
“現在就走。”
說完果真拿起放在一旁的外套，二話不說地推門離開。
輕言覺得顧懷盛真的是脾氣好到沒法說，心裏頭有些怪怪地，躺著看著床頂發呆。
過了一會起身去廚房倒水，電飯鍋還冒著熱氣，被掀開一個口子，搭在一根木筷上，空氣裏都是粥的香味。
電飯鍋的旁邊是擺放得整整齊齊的碗筷和勺子。
可是顧懷盛什麽都沒有告訴她。
給自己盛了大半碗粥，就著放在一旁的蘿蔔絲。
胃和心都很熨帖。
下午睡得太久導致晚上沒有絲毫困意，再加上感冒好了點，更加有精神。等李冉開門進來的時候，看到的就是輕言盤腿坐在沙發上神采奕奕的模樣。
“我去給你買了感冒藥，怎麽看你精神著呢？”李冉換了鞋，用手貼了貼輕言的額頭。
或許是因為在外面吹冷風的原因，李冉的手也顯得有些冰涼，輕言忍不住和晚上貼在自己皮膚上的那只手相比較。
截然不同的感覺。
“頭好燙啊，是不是發燒了？”
輕言拿下她的手，搖搖頭：“不是我發燒了，是你的手太冰。”
李冉幹脆把袋子裏的溫度計塞到她手裏，示意她量一量。
“我真沒事，你看我像是發燒的樣子嗎？”
還真不像。李冉撇撇嘴，去廚房找籃子裝剛從超市買的草莓，看到鍋裏的半鍋熱乎乎的粥，洗好了草莓端了一盤子出去，問道：“想吃什麽讓我給你帶就好了，生病了還跑廚房煮粥，真是不省心！”
“不是我煮的。”輕言拿了一個草莓，一口咬下去，酸甜酸甜。
“難不成咱家裏還有個海螺姑娘？”李冉覺得輕言八成是病糊塗了。
誰知道輕言在背後悠悠來了句：“顧懷盛煮的粥。”
“你要不要喝點？我吃不完了。”
李冉石化般站在原地半天沒動靜：“你沒傻？”
暖光下的草莓閃著晶瑩的色澤，形狀嬌好的唇緩緩吐出幾個字。
“冉冉，顧懷盛讓我考慮他。”
李冉靜下來，聽著。
“我想答應他了。”輕言仰起頭，露出一個極淡的微笑。
“因為這鍋粥？”李冉心裏有好多疑問卻不知道該問什麽。話一出口才覺得不可能，都不是小孩子了，況且這麽多年，真的就會因為這麽一點微不足道的關心，就舊情覆燃了？
未免也太不理智了！
“冉冉，你知道戀愛是什麽滋味嗎？”輕言忽然問道。
李冉點頭，無比自然：“當然知道啊，你以為我還是純情少女？”
也是，這幾年在國外，李冉也交過幾個男朋友，甚至還有金發碧眼的外國男子。
正不解著呢，輕言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說得李冉心酸。
“可是冉冉，我忘了。”
過了好久不記得了。回憶還在腦子裏，可是回想起來的時候只剩下酸澀和逃避，沒有半點甜蜜。
久到她都忘了自己也是個需要愛的人啊。
而不是守著空曠的回憶。
李冉壓著輕言的腦袋擱在自己的肩膀上，輕聲細語地說道：“挺好的，破鏡重圓，大膽去愛吧姑娘！”
輕言趴在她肩膀上笑了兩聲。
已經不完整了，修覆得再好都會有裂痕，更何況是感情呢？
可是她沒辦法放下顧懷盛，騙自己再多次都是這樣，那不如放棄吧。
反正自己也沒有什麽可失去的了，倘若再分手一次，自己也應該習慣了吧？
“嗯，要是我被拋棄了，你可要繼續收留我啊！”輕言在李冉耳邊笑瞇瞇地說道。
李冉猛地擡手拍了一下輕言的腦袋：“說什麽傻話！”
扳正輕言的頭和自己對視，李冉鄭重道：“你要相信自己的魅力，顧懷盛要是心裏沒有你，為什麽你一回國就處處幫著你，照顧你？”
“咱們的漫畫簽約少不了他從中周旋，說不定就是他一手促成的，不然我們兩個人有什麽能力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內賣出去版權？還是以這麽高的價格？”
從決定支持輕言開始，李冉就努力地在搜尋顧懷盛的優點，一開口話匣子就止不住了。
“如果不是很在意你，他一個大明星，影帝！怎麽會跑過來給你煮粥？”
仔細一想，李冉發現顧懷盛身上真是有數不清的優點，工作敬業，為人紳士，在劇組觀察了這麽久，好像也沒發現他和哪個女演員不清不楚的，不過好多女人巴不得往他身上貼倒是真的。
輕言眼神一黯。
是啊，他一直都很優秀，從小就這麽優秀。
這麽一說，顧懷盛真的是不可多得的好男人。李冉滿意地拍了拍輕言的胳膊：“不過顧懷盛再好，你也不能上趕著知道不，要矜持，矜持！”她可還記得中學時候呢，輕言被顧懷盛那家夥吃得死死的。
說到底還不是因為把喜歡表現得太明顯了，男人就不重視了。
“我沒有！”輕言急著辯解，臉憋得微紅。
李冉語重心長地嘆了口氣：“你已經答應他了？”
輕言搖頭，還不知道怎麽和他說。
總不能冒冒失失地跑過去，和他說：“我們戀愛吧。”
像冉冉說的那樣，未免太掉價了。
她做不到。
李冉松了口氣，幸虧沒有這麽輕易就答應下來。
苦口婆心地教導著輕言：“根據我縱橫情場這麽多年的經驗來看，男人都是劣根性，決不能他一說什麽你就恨不得立馬答應下來，要什麽給什麽，那是老媽子，不是戀人，這樣男人從心理上就不會太過珍惜！”
“你說你和顧懷盛以前是怎麽在一起的？”
輕言的臉紅透了，瞪了李冉一眼，伸手使出不小的力氣把她推到一邊，還埋怨道：“你起開，把我的衣服都壓皺了。”
李冉看了看，果然衣服下擺皺了一塊，“好好好，我起開，那你說說你們之前是怎麽在一起的？”
輕言掩飾性地咬了一口草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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